八月上旬,一场热带风暴席卷了美国东海岸,首都华盛顿的上空彻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此时,距离美国总统大选不到100天,美国对华的制裁手段也如这风暴般来势汹汹。
8月6日,特朗普宣布45天后,字节跳动和微信不能与任何美国个体发生交易往来。
再早些时候,国务卿蓬佩奥公布“洁净网络计划”,也宣称在五大关键的互联网领域 “扫清”不可信任的中国企业。
这一计划的影响更广,就连阿里巴巴、百度等企业也被点名。
那么这些制裁,将对中国公司产生哪些影响,又留下了哪些可以斡旋的空间呢?
1
光有方针,没有细则
就在美国的行政令公布当晚。
全球最大的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的分析师Paul Triolo在推特上批评:
“写这两条行政令的人,一点也不懂TikTok和微信究竟是如何运作的。”
“不同国家的不同版本有多少不同,它们怎么储存和交互数据,以及这些操作怎么发生……这些细节都非常重要。”
Paul Triolo觉得白宫显然一窍不通。
我们细读一下,美国的两条禁令:
一条是禁止任何美国个体与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进行交易;
另一条是禁止与微信的母公司腾讯进行有关微信的交易。
那么问题来了,字节跳动在行政令颁布前已经开始与包括微软在内的几家美国公司洽谈收购TikTok的事宜。
这还是的到川普安排的,难道这不自相矛盾吗?
其次,微信与腾讯的情况更为复杂。
因为腾讯在美国投资了数家游戏和社交媒体公司,包括最火的游戏《英雄联盟》和《堡垒之夜》等。
那么美国会不会把腾讯其他业务也禁掉?
此外,行政令中的另一重要字眼——“交易”。
该如何定义这个“交易”?美国商务部表示会在9月15日之后给出详细界定。
一些法律界人士认为,这意味着美国商务部将划出禁止交易的具体类别,而可能不会禁止全部交易,留有一些谈判空间。
另外一个疑虑是大量的美国公司都在中国境内有微信业务。
譬如,星巴克、肯德基、亚马逊、沃尔玛等多家美国企业都在中国支持微信支付,并在微信上设有“小程序”,供中国消费者下单和付款。
如果禁止微信,那么这些美国企业还可以这样做吗?
总之,美国的禁止行动,光有方针,却无具体细则,操作还极为繁琐。
无相君更相信,这只是敲山震虎,美国政府并没有能力贯彻川普的大嘴巴。
2
“洁净国家联盟”能否落地
不仅是川普的拍脑袋,蓬佩奥的“洁净网络计划”也是纸上谈兵。
目前,美国正在打造一个名为“洁净国家联盟”的非正式组织,游说其盟友重新审视中国公司在全球互联网产业的扩张。
早些时候,美国主要瞄准华为。今年4月,美国推出了“洁净5G路径方案”,联合许多国家共同讨论5G安全准则,希望将华为从全球5G厂商列表中排除。
到了8月,这一计划被扩大,“洁净网络计划”出炉,共细分五大领域全面阻击中国公司。
目前,已经有30多个国家和地区成为“洁净国家”,许多全球性电信公司已成为“洁净电信公司”。
但是,这项计划却在美国本土受到了阻击。
在Reddit的一则热帖中,用户纷纷留言说,美国是打着保护隐私和安全的旗号,加强经济与贸易控制,并戏称其为“Great Again Firewall”,暗指是特朗普的竞选策略。
而且蓬佩奥宣布的“洁净网络计划”,目前并不具备法律效力。
美国政府需要寻求立法机构、监管机构的配合或颁布行政令才能有进一步具备法律效力的举措。
对此,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学者分析,“净网计划”中的一些措施,例如要求美国公司不再使用中国的云服务或海底电缆,或可通过行政令达成。
但另一些模糊的禁令,例如封锁中国应用程序等,只是在传递美国的不满,并不能落实到位。
比如“洁净应用程序”一项。
蓬佩奥说:要防止不被信任的中国智能手机制造商在其自带的应用商店里预安装、或者以其他方式提供下载受信任的App。
如果这个政策落地,就意味着,一个在美国购买了中国手机的用户,就无法下载和使用任何一个谷歌app,包括在美国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Gmail、Maps、Drive和YouTube。
不仅如此,其他美国公司的应用产品,比如说Facebook、Instagram、WhatsApp等,都可能无法在中国手机下载或运行。
这不仅是中国手机品牌的损失,对许多美国应用开发者和科技公司来说,他们也将失去大量用户。
对此,美国的科技大佬会答应吗?
可能中国企业还没上诉,美国企业就上诉了。
如智库人士分析,蓬佩奥的这个计划只是属于政策声明,而不具备法律效力。
如果要具备法律效力,美国总统需要另行颁布比较具体的行政令宣布新的国家紧急状态。
或者启用之前的紧急状态,然后,美国的商务部、财政部等政府机关,才能需要按照行政令制定具体细则
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3
大选,是所有政策能否落地的关键
在美国,总统掌握行政权,
但总统行政令并非没有制约和挑战。
因为受到影响的相关方,可以去法院申请“临时限制令”,令执行部门暂停实施相关规则。
此前,已经有过成功先例。
曾经美国政府阻挠中国加入世贸的时候。
美国很多跨国公司在《华盛顿邮报》等媒体上刊登整版广告,喊话政府总统和国会,尽快结束谈判,和中国签署协议。
1999年4月12日,在白宫举行的临时会议上,20多名在中国有业务的大公司代表态度十分激烈,直接向反对签约的总统经济顾问斯珀林发难。
如今美国的公司,包括苹果,谷歌,都可以利用法院力量,牵制特朗普。
而就在特朗普下令,微信、iPhone只能二选一的时候。
苹果公司就宣布:iPhone12支持北斗导航(像苹果这样标杆性的企业,使用北斗导航,会有很强的示范带动效应)。
这明明就带有几分跟着特朗普对着干,向中国示好的意思。
另外,美国的芯片巨头高通,也开始主动上阵,游说法院:要求取消向华为出售芯片的限制。
同时,美国新总统上任后有权取消上届总统的行政令。
此时距离总统大选不足三个月,拜登的民调已经远超川普。
另外他承诺,假如自己当选,立马会重新加入世界卫生组织。
并且,重新审视和中国的关系。
而即使是特朗普连任,他届时的政治考量,有可能发生变化,不一定会采取同样的策略。
总之,这样美国对华的科技“铁幕”,目前来看,还是雷声大,雨点小。